难以安顿的灵魂牛

《星火·中短篇小说》201 年第5期的作品中，王保忠的中篇《守村的汉子》和常君的短篇《何处是归宿》是我最感兴趣的，这两篇小说都是表现乡村生活的，令人真切地感受到，在城镇化的日渐逼近下农村面临的尴尬现状。

这里，我先重点谈一下自己对《何处是归宿》的阅读感受。

《何处是归宿》中，作者把目光放到人类的最后归宿方面，选材的眼光很敏锐——将来魂归何处？这是一个人人都必然要面临的终极问题。

小说的主人公德昌老汉是一个坚守传统的农民。一生老实巴交的德昌老汉，对生活没多大奢求，他只希望能守着自家的几亩土地，守着自己老婆子的那块坟茔，安静地过好自己的日子。他还按自己的设想，把老伴的坟茔周围修整得漂漂亮亮：四角各栽一棵松树，期望能绵延子孙多福多寿；周边载上一圈矮棵灌木，修剪成篱笆当围墙；还花大半个月时间把坟茔通往山下的台阶一级一级地修平整。德昌老汉满怀憧憬地规划着老伴和自己将来的“家”，希望死后能安安稳稳地住在这个“家”里。但是，企业家来了，德昌老汉的梦碎了——这块山岭被买走了，这里的坟茔都被迫迁出。面对这一事实，德昌老汉只有妥协，他无力抗拒，他只好把老伴的坟茔迁到自家的田里。然而，残酷的现实还是步步紧逼，他们赖以生存的那块田又被征用了！于是，老伴的骨灰何处安顿，就成了德昌老汉心头最沉重的问题。

面对花钱买公墓还是海撒的问题，儿媳心疼钱冷言冷语，在城里当公务员的孙子也提倡响应国家号召，移风易俗。德昌老汉听到屋外儿媳和孙子的谈话，“一时间，忽然感到很累”，“顺着铺盖卷萎了下去……”接着，是屋内外一片沉寂的环境描写。小说的这个结尾颇为耐人寻味：骨灰究竟何去何从？我们将来魂归何处？作者没有告诉我们答案，只写出德昌老人的这种内心纠结。其实，这不仅仅是德昌老人内心的纠结，也是回荡在每个读者头脑中的一声呐喊。

千百年来，农村人的安土重迁的观念蒂固根深，在最后的归宿上，更是讲究入土为安，为灵魂寻求一处最后的归宿。当曾经充满生机的土地不断被钢筋水泥硬化，失去土地的农民只好天南海北地去外面闯荡，村里的青壮年大都纷纷赶到城市去卖苦力，虽然他们在经济上能得到些许补偿，可是，无论何时，没有跳出农门的他们，离开了土地，终究只是一片无根的浮萍，在精神上和灵魂上始终是无所归依的。

在经济大潮的不断冲击下，在昔日宁静祥和的乡村被工业化进程日渐破坏的境况下，怎样尽可能为人类保留最后一点安放灵魂的净土？或者，更深入一些来说，当人们的肉体逐渐被金钱和物质所俘虏时，他们漂泊的灵魂将在何处安顿？这是小说的作者呈现给我们的忧思，也是当前普遍存在的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。

记得中学时，曾学过秦牧先生的文章《土地》，其中有这样一句话：“让我们捧起一把泥土来仔细端详吧！这是我们的土地呵！怎样保卫每一寸的土地呢？怎样使每一寸土地都发挥它的巨大的潜力，一天天更加美好起呢？”

懵懂少年时期，对这句话并没什么特别的感受。而今天，在读到《守村的汉子》和《何处是归宿》这样一些关注乡村关注土地的作品时，这句话竟突然冒出脑际，仔细回味，心头五味杂陈。

桂文静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共 1249 字 1 页 转到页 【编者按】文章解读评述《何处是归宿》，解读了主人公的行为，透过主人公的行为揭示出了这篇小说含蓄而深刻的主题意义，把小说展示的社会问题清楚地揭示了出来。行文简洁，语言精练，解读重点突出。【：春雨阳光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