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橡木画桌生命咏叹调吧

一张橡木画桌(生命咏叹调)

一张橡木桌。

程庆拾 古 生 。

搞书画，最起码要一张桌案吧。笔者半生痴迷，也是四十岁才拥有一张不大不小的案子。而拥有案子是因为有了一个读书画画的单间，命名为三即斋但书斋中这张画案，只不过是当时请木匠连同其他家具一起打造，全无珍贵特别可言。

已故著名美术吴冠中，80多岁了，还蜗居斗室，画画的地方，只不过是两条长凳架一块大木板，上面铺一块布，布上再加一块毛毡，就一切搞定。这是千真万确的事，我看过大画家置身这画案前的照片，实在算是普天之下最寒碜的画案了。但吴老在这样的环境中佳作连连，据说一生作品价值十几个亿—虽然这些钱并没有多少落在他手里。

但另外一张桌案就大为不同了。它是当时我一个朋友所执教的学校里，一位女老师的家中宝物。那时我还很年轻，好像过什么节吧，作为基本上可尊作长辈的这位老师，美意邀请我们几个青年人去家里作客。我惊喜地发现，放在并不太宽敞的客厅一角的这张桌案，居然不同凡响。硬橡木，两米多长，一米多宽，红褐色，厚重，宽大，气派。带抽屉，到处都雕刻着各种漂亮的花草图案，颇见异域风情，基本上可以誉为雍容华贵就像一位贵胄皇族。这分明是子国家的风格，此前我正好看过一本《中外家具图集》这张桌子，以及它上面的图案雕刻，一看可知其高大上，绝对属于文物级水平。

随着BYOD(携带个人设备办公)趋势的发展 主人见我爱不释手，一时面有得色，说，这张桌子有分量吧？ 它可是从领事馆出来的老物件，应该有上百年历史了。

那一刻，我的确被狠狠震了，羡慕不已。心里想，什么时候，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张桌案就美死个人了。但常识却告诉我，没有太大可能。

那天吃饭喝酒都在这桌上，宾主一群人围坐四周，饮谈甚欢。而我的兴致，却分明在这桌上。不断用手抚摸着，有一种光滑中带着隐隐木纹的特殊手感，还有一种油油的感觉，嗅上去的味道，沉郁的木香中透着一股古旧气息，实在无法形容，真是越看越喜欢。

在酒精和快乐气氛的双重作用下，女主人显得有些动情，说，等我退休了，就用它做画案，好好练练书法和美术，这可是我年轻时的一个梦想，但现在没有时间跟精力，只能等退休再说了。

我也真诚地说，这可真是太奢侈了，有这样一张画案，您太幸运，退休后一定能圆成旧梦，在书画上搞出名堂。

她还客气地表示，听说这方面小程老师是专家，到时后可要给我指导指导啊！

我连声道，不敢当不敢当，只不过一点爱好而已，咱们互相学习吧。

当时我还算了一下，她40出头，离退休还有十来年。到时候我人在哪里，还说不定呢！

转眼几十年过去了，那位女老师在高教的位置上退休，如今已经70好几，人渐老迈，书画二艺似乎与她各了各帐，互不相干。听说孩子定居于北方一个沿海城市，她与老伴也跟着去养老，早就离开新疆了。至于那张贵族气派的宝桌，最后是个什么去处，则不得而知，带过去的可能性已经不大，没准不是是被文物贩子给淘走，就是送了人。

无论如何，真是可惜！

但话又说回来，桌是桌，人是人，我的画案虽然很一般，并不影响我投入巨大的精力，和取得一些成绩。我所效力的公司，曾经过画室，并买来东北红松板材，拼装了一个很大的画案，两年多时间里，我为公司创作了一批书画作品，我的钢笔画技法新尝试之一，即在水墨基本画好的基础上，再加一层钢笔线条，用画家雅士兄的话来说，是既有水墨的酣畅淋漓，又得钢笔的劲挺硬朗颇见新意。后来中国钢笔画联盟李渝基主席编著自己的黑白钢笔画技法新著，还特意收了我两幅这样的作品。这一大胆尝试，就是在这张拼装而成的画案上进行的。

其实，我很理解那位女老师的心态，希望晚年实现一下年轻时的艺术之梦。但可惜的是，大多数这样的老同志最终并未曾梦圆，一是爱之不深，二则受种种杂务的掣肘，没有定力，没有坚持，只能成好龙的叶公，奈何？

2017年3月2日。

于天山下三即斋晴窗。

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：

橡木

橡木，即栎属，是壳斗科 (Fagaceae)的一个属。栎属有600个种，其中450种来自栎亚属和150则是青刚亚属。它们分布在北半球温和地区，主要是北美洲。橡木在马来半岛地区也盛产，其中北美洲以美国宾州的红橡最为著名。